男人頂著頭黑髮,穿著潔白襯衫,深色的褲子緊貼長腿,顯現出訓練有素的線條。
渾身散發著陰鬱的氣息,精緻的臉蛋沒有任何情緒。冰冷不允許人靠近。不苟顏笑的嘴裡卻唅著與他氣質不相稱的棒棒糖朝著他前進。
既突兀又帶著美感。
"框噹"大鎖被解開的聲音迴盪在幽暗長廊,沒上油的大門被推開,不滿的發出刺耳的抗議聲。尖銳,如同那個男人。
他低頭,魅惑一笑交代了他的目的。被綁著的他,有副完美容顏,月光殘影灑下,美的令人窒息。是除了自己之外,男人唯一瞧得上眼的尤物。
「金泰亨...」田柾國慢條斯理唸出,字音單節間,他唸這名字的感覺。他猛然抓住金泰亨的頭髮,一把拉起的迫使金泰亨看向自己,動作行雲流水,不帶任何猶豫和感情。
「...柾國。」金泰亨因吃痛而眼眶泛淚,擒著淚水強忍著不讓他掉落,可對上了眼前人的眼眸,一股子委屈勁逼的他差點潰堤。
田柾國的眸子永遠深深的,晦暗不明,藏著很多不知道該怎麼形容的東西,令金泰亨猜不透。不知道為何也不敢猜透......
嘴裡吐出名字的那瞬,金泰亨的雙唇被田柾國霸道的封住,狠狠的啃咬著無辜的兩瓣軟肉。口中的氣味,除了棒棒糖的甜膩還帶了點鮮血的腥甜,混合起來,有些讓人欲罷不能。
「我說過,我不是田柾國。」一字一句,不急不徐。沉重的鼻息輕輕掠過耳畔,天使一般的嗓音強勢掠奪著在清醒邊緣遊蕩的理智,迷人危險,迫使著自己步上無盡深淵。
「是。」金泰亨雖被眼裡的水氣迷住視線,可目光仍直直的盯著讓自己著迷的他。他艱難地嚥下了嘴中的唾液,染了血絲的雙唇微微顫抖著。
「...莊主。」
聽到自己滿意的答案,田柾國像是獎賞一般地松開了緊抓住頭髮的手,撫平金泰亨被抓亂的秀髮。他緩慢的從口袋中拿出一條絲巾綁住了泰亨的眼睛,果然這種暗色中帶點柔光的顏色最適合他。
滿意地又看了看眼前的景象,田柾國用冰冷的手指滑過泰亨的臉,湊到他耳邊,柔聲道,「乖,以後別再叫錯了。」
「好的,莊主。」,泰亨乖巧的頷首,享受著這個柾國手底下難得的溫柔...
「泰亨。」
翌日早晨,陽光灑進了大牢,小鳥輕聲叫著,四處和昨夜的陰森,不是一個光景。在迷迷糊糊沉睡中,金泰亨似乎感覺到被人抱進舒適的大床。
「嗯?」揉了揉被閉了許久的雙眼,身體從深處透出隱隱的痠疼感,好容易適應了屋子內的亮光,金泰亨緩慢睜開眼,試探性的確認眼前的究竟是誰,「田柾國?」
「對不起...」田柾國內疚之情溢於言表,伸出了雙手將泰亨擁入自己懷裡,說多心疼便多心疼,「你為什麼不走,你明知道,他不會對你做任何好事。」
「一個禮拜了,你為什麼消失那麼久?」終於找到熟悉的語調,泰亨這才放鬆了緊繃已久的肩膀,把頭埋進那人頸窩處,「你終於回來了,我好想你...好想你...」
本還想多溫存一會,畢竟這擁抱十分難得。但,隨時發作的事,總是不允許這種好事的。
「你快走,不要再回來了。」田柾國的眼裡盡是擔心,絕決的把金泰亨推開,即便有多不捨,「愈遠愈好,不要讓他找到你」
「...我不...我不想走。」金泰亨搖著頭,布滿傷痕的小手收緊抓著田柾國手臂的力道,語氣中肯求著,充分顯出自己的不情願,「我會保護好我自己,你不要趕我走好不好?」
田柾國何嘗想趕他走,但看了眼金泰亨的鎖骨下方,結了痂的JK還透著血跡。全身傷痕累累的人兒也清楚的提醒著他,自己是個不安全的人...
「我相信你會保護好自己,但我不相信他....」在不傷害到金泰亨的條件上,再捨不得他,田柾國知道他得讓泰亨離開自己。
而且走的愈遠愈好......哪裡都好...哪裡都比我身邊好...
「聽話,趁他還沒發作好嗎?」下定決心,田柾國心一橫將金泰亨推出房門外,靠著牆壁,輕聲的對著泰亨說。
是哄騙、是乞求。田柾國已經不知道了。一直到聽到腳步聲愈來愈小,田柾國才屈著膝坐下,「真的不要再回來了。」
我一個人受折磨,就足夠了。
風呼嘯著刮著臉龐,卻吹不乾淚水打濕的痕跡。在離開莊園城堡的小徑上,白鐵的大門,純白的城磚,攀爬的藤蔓,金泰亨依依不捨的回眸。
城堡陽臺上田柾國臉上不帶一絲笑容,微微抬起下巴俯視著離開的金泰亨,語氣冷淡卻也不冷漠,反而帶了點玩味,「田柾國我跟你打個賭,他這輩子,都不會離開這裡。」
一樣,一字一句,不急不徐。絲毫不容人質疑...
金泰亨關上半開的鐵門,回眸那眼,陰鬱的田柾國讓夢幻的城堡瞬間漆黑,他的背後飛了幾隻十分應景的烏鴉。而他,似乎與它們擁有一樣顏色的翅膀。
烏鴉散落的羽毛,金泰亨寶貝般地撿起來,深深吸一口氣,緩慢的走回城堡,「我要去還給田柾國」
「哪怕,這輩子,我會受盡磨難,我也想要守著你...」泰亨打開城堡的大門,身上無數個跟大門上相同的記號還在提醒著自己,他和這座城堡一樣,是主人的所有物。
他天生屬於這裡,不可以離開。
「離開你,才是我最大的折磨。」這信念,只會隨著血液流淌在身軀,化作骨幹,深入骨髓,被深深牢記。
「從前從前,森林的深處,有一座莊園城堡。
據說,
裡頭只住著一個主人,
但空曠的正廳裡卻有兩張寶座。
一黑,
一白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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